「什麼?去天津?」秦戈拿著電話一個勁的運氣,「那香港這邊的事怎麼辦?當時的記錄警方已經銷毀了,當時的法醫也移民去了澳洲,我要是去了天津,這邊怎麼辦?」
「移民去了澳洲?」老劉頭一聽這消息,不但沒有沮喪,反而高興起來了,「讓廖少爺自己去查!咱們忙得都快吐白沫了,他小子倒挺清閑,讓他自己去!他要不方便去,就讓他那個小媳婦去!反正啊,秦爺,我們這發現一個奇怪的古玉啊,你得過來看看。」
「古玉?你們查兇案怎麼查出古玉來了?」秦戈跟老劉頭說的每句話都加著一萬個小心,生怕有什麼圈套,「劉先生,你能不能大概形容一下,什麼樣的玉?哪裡奇怪?」
「哎?我就知道你得說這個,知道哪奇怪那還叫奇怪嗎?我要是在電話里形容幾句你就能明白,要那麼多先進儀器是幹啥吃的?你要是不信,問國忠啊,來來國忠,告訴秦爺。」
「哎……秦先生,是有個奇怪的玉……」張國忠剛想往下說,電話又被老劉頭搶了回去,「秦爺,聽見了吧?信不過我,你得信國忠吧?」
「嗯,我會儘快過去。」說實話,秦戈對張國忠還是比較信任的,此時一聽真有連張國忠老劉頭都鬧不明白的古玉,自己還真想見識一下。
把赴澳洲走訪法醫的事丟給廖若遠以後,秦戈直接訂了第二天的機票。因為廖若遠身為公司董事不方便出國,所以這件事還真就交給曲青青負責了。
兩天後,首都國際機場。
因為香港機場有霧,班機不能起飛,所以秦戈搭乘的航班晚點了七個小時,把張國忠等得頭髮都白了,車裡就一盤鄭智化的錄音帶,反過來調過去聽了不下十遍,裡邊的歌都能倒著唱了。就在張國忠百無聊賴買了份北京地圖準備觀摩一下的時候,才看見秦戈拎著包跟著人流走出機場出口。
「唉呀秦先生你可算來了!」張國忠簡直比見了親爹還高興,「秦先生,吃飯沒有?機場附近沒什麼可吃的,等會咱上北京吃頓好的去。」
「我在飛機上吃過了。」秦戈一笑,「張掌教,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找到了什麼東西非要讓我過來?莫非大陸沒有這方面專家?」
「大陸的專家公安局好幾年前就走訪過了,但看不出什麼來。」張國忠簡單把幾年前地文物案跟秦戈說了一下,「本來,那件文物案是朋友所託,準備放到這件事之後辦的,但這兩個案子有一點相似之處,就是人死後一段時間內屍體不腐爛,但如果移動屍體,屍體就會以十倍甚至更快的速度腐爛。我和師兄覺得,如果不是自然界巧合的話,那麼屍體周圍一定有什麼陣法。」
「嗯,那古玉是怎麼回事?」秦戈問道。
「這個古玉就是當年法醫從屍體的體內取出來的。我們懷疑是陣法的一部分。」張國忠道,「古玉上雕的是殄文,但非常小,連國內頂級微雕藝術家都嘆為觀止,坦言以現代國內微雕水平雕不出那麼小的字,所以我們懷疑……」
「懷疑那不是現代的東西?」秦戈微微一笑。
「對!包括屍體周圍的那些符咒,雖說是殄文,但我們基本上都不認識,說明那是一些不常用且已經失傳的殄文。不曉得現代怎麼會有人懂得那些東西,」張國忠說道,「其實我也有一些隱隱的感覺,這兩個案子前後相差也就一年,會不會是同一伙人乾的?如果真是,那就太巧了!」
「呵呵,世界本來就很小,」秦戈笑道,「也許大陸公安要抓的人就是咱們要找的人……對了,我這邊也有一個消息,就是關於劉先生箱子里的那張圖……」
「哦?秦先生你有什麼新發現?」張國忠對這個事也挺好奇。
「我請教了香港大學古建築專家劉裕教授,他說這應該是一個地下宮殿!」說這話的時候,秦戈眼神里忽然閃出一陣詭異,「張掌教,這件事我會繼續調查,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聽秦戈這麼一問,張國忠差點當場休克,「秦先生,這個咱們從長計議好么?」
「是這樣的……」秦戈壓根就沒注意張國忠的表情,而是一相情願的繼續嘮叨,並從包里拿出一張古圖的照片,「圖裡這些圓的,劉教授認為應該是承重的柱子,這些柱子要承受封土堆的重量!如果這個建築在地面以上的話,是沒必要弄這麼粗的柱子承重的,還有,這些線條像是通道,如果寬度按一米五計算的話,整個地宮的佔地面積應該在三萬平方米左右,且很有可能是上下兩層,中國歷史上並沒有哪個朝代擁有建造如此巨大的地下建築的技術力量,如果這個地宮是真實存在的,那應該列為世界第八大奇蹟了!」
「地宮?封土堆?」這幾個字眼張國忠可是聽說過,「秦先生,您不是要去盜墓吧?那個我可不幹,茅山有祖訓啊!」
「如果不是墓呢?」秦戈詭異一笑,「劉教授覺得這不大可能是墓葬,因為沒有任何一個朝代有這樣的墓葬。」
「那是什麼?倉庫?」
「究竟是什麼,找到了才知道。」秦戈道。
「那您準備怎麼找?」張國忠心裡壓根兒也沒拿這事當個正經事。「巴山那破地圖,有山水當參照物,你老秦家祖孫三代找了還有一個世紀呢,這個圖啥參照物都沒有,你從哪找起?」
「怎麼找,是我的事。」一看張國忠彷彿有些鬆口,秦戈也挺高興,「張掌教,我只是想問你,如果我真的找到了,你有沒有興趣?」
「嗯……這個我得回家跟我老婆孩子商量下。」吸取以前衝動的教訓,張國忠也長心眼了,凡事都別把話說死,雖說自己也有那麼一點點想去吧……
天津凱悅飯店,孫亭的房間。
接過老劉頭遞過來的所謂的「古玉」,秦戈一個勁的運氣,就怎麼個比牙籤還細的東西,還敢號稱是「古玉」把人從香港折騰到天津,菲佣也沒這麼好說話啊。
「秦先生你別看這東西小,但的確很奇怪。」張國忠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秦戈是沖著自己的面子過來的,「秦先生,我們主要是想找你鑒定一下,這是古代的東西還現代的東西,如果是古代的,那應該是哪朝的?」
雖說心裡有火氣,但秦戈發現眼下這個玉石柱確實有些與眾不同,從顏色看還真不像是新出產的玉石,而且上面密密麻麻的雕刻不藉助顯微鏡根本就看不清。舉起玉柱仔細看了看,在玉石柱表面似乎有些血跡。而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雕紋中,三三兩兩還有一些黑色顆粒。「鑒定這個東西要去美國。」秦戈嘆了一口氣,特意強調了一下「美國」。
「秦爺,俗話說能者多勞嘛,誰讓你本事大呢?」老劉頭嬉皮笑臉道,「我要是你,為了幫朋友,火星也得去啊,但我沒這個本事啊,對不對秦爺?」
「劉先生你的確很夠朋友。」秦戈氣得眼珠子里滲的全是血絲。
稍微休息了一天後,剛從香港折騰過來的秦戈同志訂了最早的一班機票直飛華盛頓。
一天以後,老劉頭接到了廖若遠的電話,當年幫自己在中國打聽情況的同學已經聯繫上了,並給了老劉頭一個北京的電話號碼。撥通電話後老劉頭髮現此人竟然是個磕巴,中國話都說得不利索,也不知道是怎麼去英國混的。
約好碰面時間地點後,張國忠開車拉著老劉頭又折騰到了北京。見面地點就在天安門廣場(老劉頭也不知道北京還有哪比較醒目),到地方後,老劉頭老遠就看見一個矮胖子東張西望的亂學摸,除了長相出乎意料之外,其他一切均符合約定的見面特徵:淺黃色T恤衫,戴墨鏡,白皮靴。
「您好,您是龐大洋龐先生?」張國忠上前試探性的問道。(此人名叫龐大洋,據廖若遠介紹,此人十分迷信,原來叫龐小明,因為算命先生說其五行缺水,所以改了這麼個名字。本來想叫龐大海的,但與一味中藥的名稱太像了。不過要說也怪,自從改完名字後這個龐大洋還真是走上狗屎運了,回國開公司賺得盆滿釙盈的。)
「哦……您……您就是劉……劉老先生吧?」龐大洋握著張國忠的手,一臉的熱情。張國忠都快哭了,心說這個人說話怎麼不過腦子呢?自己有那麼老嗎?
「我是劉鳳岩……」老劉頭上前跟龐大洋握手,「這是我師弟,張國忠……」
「師弟?」龐大洋摘下墨鏡仔細打量了一下張國忠,心說這師兄弟歲數差得也忒大點了吧?「不知道……您二位是學什麼的師兄弟……?」
「哦,我是道教茅山派的掌教……」張國忠道,「我們都是……道門弟子……」
「哦!道……道門弟子?」一聽和道教有關,好像還是個掌門,這龐大洋就跟見了親爹一樣,根本不加懷疑(廖若遠介紹的人想必不會有錯),「唉呀!幸……幸會……」握著張國忠的手,這龐大洋激動得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二……二位在北京,一切我……我做東!我……我的車在那邊……咱……咱們去吃飯!!」
看來這龐大洋也不是省油的燈,開的是一輛凱迪拉克,可比張國忠的這桑塔納高級多了,也不知道怎麼左拐右拐的,龐大洋的車停在了一處東來順飯莊門口,「來北京就……就要吃東……東來順!涮……涮鍋子就二鍋頭……」龐大洋腆著大肚子指揮張國忠停車,「二……二位,今天晚上我……我安排舞廳,咱們一……一醉方休!」
別說張國忠,就連老劉頭都鬱悶了,廖若遠怎麼還認識這麼塊料啊?舞廳、一醉方休……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飯桌上,這個龐大洋還打手機約來個幾個尖嘴猴腮的朋友,聽說張國忠是香港廖氏企業少東家介紹來的茅山掌教以後,這幾個人紛紛想請張國忠和老劉頭去自家看風水幫自己挑選商品房,弄得張國忠都快死了,一再強調陽宅風水方面自己不在行,但那個龐大洋還是不罷休,非得讓張國忠給自家的鎮宅寶劍開光,張國忠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好了,寶劍本就是煞器,那東西用開光嗎?
幾輪酒下肚以後,張國忠開始問起正事,一提這事,只見這個龐大洋忽然一臉神秘,偷偷把腦袋湊到了張國忠跟前,「張……張真人,有……有些事我沒告訴廖……廖若遠……怕……怕他不信說我找理由不幫他辦事……,但你是……專門研……研究這個的……所以我……我跟你說實話……」
聽這個龐大洋說話,張國忠渾身上下真是說不出來的彆扭,沒喝酒的時候都像喝多了的,就更別提喝了點酒了,自己什麼時候又成真人了……?